今年慕尼黑安全会议又请来傅莹 画风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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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年举行的慕尼黑安全会议上,我国全国人大外事委员会主任委员傅莹见招拆招,从容应对了各种不怀好意的问题。今年,傅莹又参加了该论坛,再度呈现了一场精彩的国际交锋。

2017年2月18日,第53届慕尼黑安全会议举办“东亚安全与朝鲜半岛”论坛,邀请中国全国人大外事委员会主任委员傅莹、韩国外长尹炳世、新加坡国防部长黄永宏、美国国会参议员丹·苏利文、全面禁止核试验条约组织筹委会临时技术秘书处执行秘书泽博等出席。澳大利亚前总理陆克文主持该论坛,嘉宾围绕亚太安全、朝核、中美关系等问题进行了热烈讨论并回答观众提问。
 

一、 亚太安全的路径

伦敦国际战略研究所所长奇普曼介绍了该所关于全球军事能力的年度评估报告,他说,亚洲国家军事发展快,军费庞大,2012年超过欧洲,2016年达到后者的1.3倍,其中中国的军费最高,2016年是日本和韩国总和的1.8倍,是其他南海沿岸国总和的3.7倍。

针对上述,傅莹说,此次慕安会重点讨论如何确保北约成员国将国防预算提高至GDP的2%,分担安全经费,但刚才在提到中国的国防预算时的态度明显不同。实际上中国的国防预算一直保持在GDP的1.5%,却被渲染为威胁,这是否存在双重标准?中国历史上多次遭受外来侵略,现在人们对国家能增强军力保卫主权和安全感到自豪。

傅莹说,看亚太安全可以分为两个阶段,冷战结束后的二十年是第一阶段,当世界许多地方冲突、战乱频发之际,亚太地区相对安宁、和平,各国走出对立,“铸剑为犁”,经济蓬勃发展,贫困人口大量减少。这不是依靠联盟实现的,而是依靠协商与合作,每个国家都感到安全,才能实现共同安全。东盟主张的“亚洲方式”促进了地区团结,中国一直积极支持并参与东盟主导的区域合作。《2017年慕尼黑安全报告》中提到的亚太地区安全挑战应该出现在第二阶段,即进入新世纪第二个十年。随着中国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美国有人担心中国将挑战其在本地区的主导地位,采取了“亚太再平衡”战略,周边一些国家也对中国产生疑虑。美国公开干涉南海问题,南海摩擦随之不断增多,地区争端变得更为政治化、复杂化。幸运的是,经过了一段动荡期,中国与东盟国家重新回到了通过静悄悄谈判解决问题的轨道。《南海各方行为准则》的谈判正在取得进展。希望亚太各国能珍惜稳定,回归共识。

丹·苏利文则认为,从二战后的历史上看,亚太地区安全得益于美国在该地区的军事存在、盟国体系以及美国与各国所建立的经济关系。美国重视盟友体系,这是美国在该地区领导地位的基石。虽然特朗普总统在就职演说中提出采取“美国优先”的政策,但他也强调要加强同盟体系,并建立新的盟友关系。美国国防部长马蒂斯首访选择日本和韩国就是美国重视同盟体系的明证。不久前,特朗普总统会见日本总统安倍,双方也就如何进一步深化日美盟友关系进行了交流。

傅莹说,有关亚太安全辩论的核心问题就是要选择一条什么样的道路:是追求基于同盟关系的所谓“排他性安全”,以他国安全为代价实现一国或部分国家的安全?还是追求“包容性安全”,不把任何国家排除在外,地区国家共同努力实现共同安全?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提出共同、综合、合作和可持续安全的新安全观。不久前,习主席在日内瓦发表的演讲中提出坚持共建共享,建设一个普遍安全的世界。
 

二、东北亚安全木桶上的短板

韩国外长尹炳世认为朝核问题是本地区最紧迫、最严重的威胁,朝鲜距离实现拥核只有几年时间了,朝核问题是悬在国际社会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国际社会应争分夺秒处理该问题,制裁是有效果的,会让朝鲜感到疼,我们需要促成朝鲜国内发生变化,目标是一个统一的半岛,最终实现解决核问题。

丹·苏利文说,朝核问题是一个难以解决且极具挑战的问题,奥巴马的“战略忍耐政策”被视为已经失败。目前应对朝核问题有三种可能的方式:一是加强导弹防御,例如部署萨德,对于本地区的稳定至关重要。二是历史证明,在面临制裁之时,朝鲜政权仍能继续生存,将来可以继续考虑采用二级制裁。三是利用中国对朝鲜的影响力,鼓励中国在朝核问题上发挥更大作用。

傅莹从六方会谈的缘起谈起,90年代是美国与朝鲜直接谈判核问题,并达成框架协议,但双方都未执行协议导致危机。2003年2月美国务卿来北京恳请中国协调解决朝核问题,同年3月美国入侵伊拉克。此后中国积极斡旋推动六方会谈多次达成重要协议,但是始终未能落实,屡屡错过解决问题的时机。正如王毅外长在慕尼黑讲话中谈到的,只要谈判持续,朝鲜核导开发就得到有效管控,六方会谈中断后,朝核问题陷入核试、制裁、再核试、再制裁的负面循环,单纯的制裁和施压只会使事态向反方向发展。傅莹并指出,萨德系统的部署不是技术性问题,而是有更广泛的战略性地区影响,损害中国战略利益,中方一直与美韩共同致力于解决朝核问题,部署萨德不啻于对中国背后捅刀子。

泽博向美方和韩方提问,假如能劝说朝鲜暂停核试验,美韩能否取消或推迟军演?丹·苏利文说,军演不是美国一国的事,需要和盟友商量决定,而且朝鲜完全不可信。

傅莹说,朝核问题是东亚安全木桶上最短的那块木板,解决问题的核心仍然涉及到选择包容性的共同安全还是搞排他性安全。在国与国之间,一国的行为必然导致另一国的反应,要解决国家之间的分歧,各方面的关切都需要照顾到,如只考虑一方要求而无视另一方关切,问题很难得到解决。

 

三、中美合作的机会

与会代表还应询就中美关系进行了讨论,特别对美国新政府上台后的中美关系进行展望。

新加坡国防部长黄永宏说,中美关系是亚太、东亚、半岛局势稳定的基础。特朗普强调“美国优先”,其尚未确定的亚洲政策给盟友与非盟友带来不确定性。如果美新政府外交政策仅针对中国,会让东盟国家感到不安,而如果中国外交政策的目标是取代美在本地区的领导地位,那就会迫使区域国家选边站队,陷入你赢我输的局面。中美最大公约数:一是贸易关系、二是安全合作。如果两国能展示合作的政治意愿、智慧与领导力,就能使得区域免于冲突。

丹·苏利文表示,美国对华战略从来都是接触,不是遏制。不久前,特朗普总统表明将延续前任政府的“一个中国”政策,继续加强与中国的交往。提到美中关系很多人都会想到“修昔底德陷阱”,习近平主席访美期间,我参加了他与美国会议员的座谈,习主席在会见伊始就说中美两国要避免“修昔底德陷阱”,这与我们的想法不谋而合,双方能就此达成共识非常好。

傅莹说,中美合作关系全面和深入,两国利益交织,相互依存度高,双方有充分理由推动合作进一步发展。习近平主席和特朗普总统已经两次通话,两位领导人都表达了将中美关系发展到新高度的意愿。王毅外长与蒂勒森国务卿也刚在波恩会见。

针对有观众询问中美两国未来可能合作领域,丹·苏利文说,美方需要尽快制定出一系列在关键问题上与中国合作的战略,包括在经济、贸易、能源、人员往来等领域的合作。两国接触越多,合作的机会也就会越多。

傅莹表示赞同,她说,如果美国新政府关注的焦点是经济,而中国也致力于确保经济增长,两国的方向是一致的,不难找到合作和解决分歧的路径。问题在于,双方是做加法,比如增加贸易、投资和交流等,还是做减法,损害彼此利益?可喜的是,最近两国最高领导人通话的基调是主张合作。

傅莹最后在总结发言中强调,尽管美国重视同盟关系,但在新的时代,美终究需要超越同盟,从更加广泛的视野认识亚太整体的安全问题。(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