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退出联合国?有人想碰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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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冰川思想库

作者:陶短房

这种老生常谈在特朗普就职前后突然变得分外响亮,则是因为特朗普本人和由其提名的继任驻联合国大使,曾多次表露过对联合国的不满。

今年1月3日,美国共和党籍众议员迈克·罗杰斯牵头提出“美国退出联合国”的法案草案,要求新任总统特朗普终止美国的联合国会员资格,并停止拨款与捐助。

去年12月安理会表决通过谴责以色列定居点计划决议之时,唐纳德·特朗普就曾称联合国为“坐而论道的高级俱乐部”,并表示在自己任内,美国“将会和联合国之间保持一种完全不同的关系”,所以罗杰斯的提案受到了美国外媒体前所未有的关注和重视。

特朗普正式就职后,这一法案更引起了国际关注。



▲共和党籍联邦众议员迈克·罗杰斯

罗杰斯提案的正式名称是“2017年度美国主权恢复法案”,代号HR193。提案人除罗杰斯外,还有北卡州州长沃尔特·琼斯、亚利桑那州众议员安迪·比格斯、密苏里州众议员杰森·史密斯、肯塔基州众议员托马斯·马西、田纳西州众议员约翰·邓肯、佛罗里达州众议员迈特·加埃茨。

比格斯于当地时间1月23日发表声明,称之所以发起提案乃是因为“感到美国作为主权国家的利益在联合国框架内受到了损害”,并援引特朗普在就职典礼演说中所强调的“美国第一”原则,为这一做法寻找理论依据。

根据HR193,美国将被禁止向联合国维和行动提供任何资金或军力支持,联合国必须退出由美国政府拥有并提供的动产不动产,终止美国在联合国和世界卫生组织的会员资格,剥夺联合国雇员在美国的外交豁免权,以及废除美国国会分别于1945年和1973年通过的《联合国参与法》和《环境项目参与法》等。

这并非罗杰斯,更非美国国会议员或其他知名政要首次提出“退出联合国”的方案。

罗杰斯本人就早在2015年提出过一份只有字节之差的议案。肯塔基州众议员兰德·保罗在同年也声称要“解散联合国”。曾担任德克萨斯州众议员的罗恩·保罗更是在其任职期间(1997-2013)几乎每年都要递交一份和HR193一模一样的提案。



▲妮基·海利

这还不算完。被提名继任美国驻联合国大使的妮基·海利在日前为提名批准事宜出席参议院听证会时曾声称,联合国“是个经常和美国国家利益相冲突”的机构。

另有消息称,南卡州参议员林赛·格拉汉姆正在起草一份类似但范围较小的草案,要求禁止美国政府向联合国或任何联合国主持的行动提供资金。据信,这份提案得到了汤姆·科顿、泰德·科鲁兹、约翰·麦凯恩等共和党参议员的支持。

官场以外,美国政策中心创始人兼总裁汤姆·德怀西更是在罗杰斯提案出炉后欢呼,“这次应该行了”,声称联合国“并非如改革派所言是个功能失调、需要改革的组织,而是个任何有操守国家都不应参与的‘犯罪集团’”。

事实上,所谓“美国第一”不过是为赶时髦、蹭热点而加贴的标签,“退出联合国”的提案其实早在“美国第一”的特朗普版本出台前就一直存在。

“退联派”真正的理由其实不外三条:

美国为联合国出钱出力最多——比如2016年美国提供了联合国预算的22%,计5.94亿美元,却并未因此获得相应的权力回报;

联合国“端美国的碗却经常和美国过不去”,比如去年12月23日安理会通过关于谴责以色列在巴勒斯坦建造犹太人定居点的第2334号决议;

联合国为第三世界国家提供了“辱骂抨击美国的平台”,比如兰德.保罗就曾怒骂“那些第三世界国家凭什么可以自由自在地辱骂我们美国”。

在退联派看来,联合国要么“端我碗服我管”,给美国更多特权——事实上里根、布什时代,真有美国政治家一本正经提出过,给予美国“额外加权”以换取其不拖欠联合国会费的“联合国改革方案”,要么美国索性“走人”。

而这种老生常谈在特朗普就职前后突然变得分外响亮,则是因为特朗普本人和由其提名的继任驻联合国大使,曾多次表露过对联合国的不满。



▲特朗普接任奥巴马

但特朗普对联合国的不满和“退联派”出发点是不同的。

他固然认同“退联派”的一些观点,但之所以对联合国“龇牙”,更多是出于“去奥巴马遗产”的考量。

第2334号决议的通过,关键是美国在安理会就定居点问题破天荒地投了弃权而非否决票,作此决定的正是已进入交权倒计时的奥巴马政府。德怀西更是一语中的,指出“奥巴马热衷的所谓‘21世纪议程’让美国过多参与了联合国事务”,那么一心和奥巴马背道而驰的特朗普,自然在这个问题上也要反其道而行之。

“退联派”敏锐抓住了特朗普这一心态“就坡上”,而特朗普也乐得顺水推舟。

那么,这个议案通过概率到底有多大呢?不大。

或许正如华盛顿大学政治科学和国际事务专业教授斯蒂芬·比德尔等所言,这样的议案“不会制造出比噪音更多的影响”,且“议案越极端、越包罗万象,通过概率越低”。

尽管事实上相当多美国政界人士都对美国在联合国的影响力“有限”啧有烦言,认为美国应“要么少出钱、要么多得话语权”,但真正敢站在前台扬言“我们要退出联合国”或“联合国应滚出美国”的,却始终是“一小撮”。

罗杰斯和格拉汉姆是年复一年提出这类议案的常客,而“最顽固的提案者”保罗甚至是“世袭”的——兰德·保罗正是罗恩·保罗的儿子。

大多数人即便像海利那样被讥讽为“一个不承认联合国价值的驻联合国大使”,在诸如提名审核听证会这样的场合,也不免在一堆吐槽后加上一句“不认为美国应该减少支付会费”这样“政治正确”的话。

如前所述,特朗普和“退联派”产生共鸣的真正原因是,“退联”符合他“去奥巴马遗产”的逻辑,但是这并不符合他所属共和党主流派的逻辑和利益。

此前他针对俄罗斯的“怀柔态度”,就曾在参院任职听证会上引发过由其提名的国防部长詹姆士·马蒂斯和中情局局长迈克·蓬佩奥的直接“唱反调”,而这两位“唱反调”者恰恰也是最早在国会获得提名通过的两位特朗普内阁阁员。

由此可见,即便特立独行如特朗普,在诸如“退联”等“大政方针”问题上,也不得不受政治主流派的牵制。



▲新上任的特朗普

美国主流派,不论是共和党还是民主党,都并不认同“退联”。道理非常简单,联合国体制是美国亲手创立的,也是通过二战的惨痛代价付出所换来的“胜利成果”,这个体制最大的受益者不是别人,正是美国自己。

所谓“争议”、“不满”,无非是觉得自己受益还应更大,或其他国家——尤其是第三世界小国——“不配”享有如今的那点权力罢了,而这种想法在当今世界已越来越脱离现实。

不仅如此,即便一些极端保守派、孤立派也并不认同“退联”。有人以以色列定居点问题为例指出,36年来定居点问题在安理会始终通不过谴责决议的根本原因不是别的,正是美国“一票否决”的特权,而2334号决议之所以“闯关”成功,也恰是奥巴马政府破天荒地放弃投否决票的结果。

如果美国“退联”,“一票否决”的特权自然也随之丧失,届时安理会将通过什么议案,美国岂不是更徒唤奈何?

或许是怕被“碰瓷”,迄今为止,特朗普并未直接就罗杰斯提案表态。而一些分析家则认为,几位提案人都不是众院外交委员会成员,倘不能趁特朗普烧起“美国第一”的三把火的大好时机“搭顺风车”,提案的前景更加不容乐观。

中国东汉末年,汉献帝遭历李傕、郭汜之乱,颠沛流离、狼狈不堪,当时最大势力袁绍的谋主沮授建议迎接汉献帝,却被袁绍以“迎天子至此动须禀命”(让皇帝住在我的领土上什么都要请示)和“费而不惠”(花很多钱却没啥回报)为由拒绝,结果势力较弱的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最终让袁绍吃了后悔药。

如果说这个中国典故美国人不熟,那么大多数美国主流政客却不会忘记,一战后因“理念不合”而拒绝加入本国牵头创办的“国联”,给后来的美国平添了多少麻烦。